录像里的胜负手

NBA回放录像里，胜负往往在毫厘之间。裁判们盯着屏幕，看那皮球是否在终场哨响前离手，看那脚尖是否踩了三分线。观众屏息，球员叉腰，时间仿佛凝滞。

这录像机诚然是公平的利器。早年间，误判只能由着它去，球员暴跳如雷也罢，教练摔战术板也好，横竖改不了分毫。如今有了回放，真相便无处遁形。只是这真相有时竟显出几分残酷来——某球星最后一投，慢镜头下分明差了一秒；某关键篮板，回放显示先碰了指尖出界。胜负的天平，就在这电子眼的审视下悄然倾斜。

有一回，我看录像里某后卫突破上篮，裁判吹了阻挡犯规。回放却证明防守者双脚钉在合理冲撞区外，纹丝未动。哨声已响，判罚难改，但亿万观众都瞧见了真相。那后卫后来罚丢关键球，倒也应了"出来混迟早要还"的老话。

录像不会说谎，却也说不出全部。它记不下更衣室里的捶墙怒吼，拍不到球员眼中的血丝，更录不进那些被汗水浸透的清晨。电子屏上的胜负，终究只是故事的一半。